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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浪吹起的波涛那么轻易的在风熄后归於平静。她没有对他做任何事情,没有将他撵走,没有针对。一切都和以前一样。见面时,她并不会故意避开他。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
她是湛王妃,他是府里的宦奴。

她越是这般,反倒是长柏开始回避,不太往她面前去。

“夫人醒来思夫心切,连鞋子也不及穿来找为夫?”段无错说着,慢悠悠地给她理了理外衫,将她整个窍细的身子裹在其中。

青雁低下头,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穿鞋子。天气日渐转暖,她也没觉得凉。

“才没有。”

段无错睥着她,试探道:“夫人可知昨夜睡时在喊情郎?”

“情郎?”青雁抬起眼睛来,惊讶地望着他。

青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备受那个火海夜晚的折磨,经常梦见那一晚的惊惧和难过。有时,她也会喊长柏。

可是自从做了湛王妃,她吃好穿好住好,日子好生欢愉,已经许久没有做过那个梦了。

瞧着青雁惊讶的样子,心下有些满意。心里耻笑自己编出这样的谎话来唬她,可是嘴上却下意识地继续编了下去:“远嫁和亲,夫人可是不愿?”

他搭在她肩膀的手,慢条斯理地捻着她软软的耳垂。

“夫人的梦里似乎有个情郎,可惜情郎是个负心汉,只能眼睁睁看着夫人远嫁和亲。”段无错顿了顿,声音轻下去——“夫人可受过情伤?”

百般试探,也只不过是为了这最后一句。

青雁望着段无错,心里却一下子慌了。所有刚醒的迷糊困倦都不翼而飞。她想起刚出来时听见段无错吩咐不二去陶国办事情。

他要办什么事情?

莫不是派不二去陶国查花朝公主吧?

青雁嘴唇一哆嗦,捧起段无错的手,说:“是,我以前是有个情郎。可是父皇说我没眼光,将那人拉去阉了!”

段无错:“……”

刚走到近处的长柏:“……”

长柏抬眼,目光复杂地看了青雁一眼。

青雁才发现长柏就在段无错身后,她尴尬地不由咬了一下舌尖。段无错的身体挡着,若她早看见长柏走过来,绝对不会这么说……

长柏垂目恭敬行了礼,禀道:“殿下,宫里派了第二批进府伺候的宦奴和侍女,都在前院候着。”

段无错道:“府里用不到那么多,让他们都回去。”

“是。”长柏应了一声,转身快步往前院走去。

青雁歪着头,视线越过段无错,望着长柏的背影,心下有些歉意。她希望自己无心的话不要伤了长柏的自尊心才好……

段无错凉薄地打量着她,问:“夫人那阉了的情郎与这个长柏有几分相似之处?”